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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革命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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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革命根据地

                  1988年5月  郑昌挺执笔
 
苍南县地处浙江省最南端。东濒东海,南和福建省的福鼎县交界,西与泰顺县接壤,北与平阳、文成两县毗邻。面积1261平方公里,人口101万人。
苍南县的辖区,原是平阳县属宜山、钱库、金乡、灵溪、桥墩、矾山、马站七个区和一个矾山镇,共有七十二个公社。一九八一年六月,平阳县分设为平阳、苍南两县。以后,区乡区划几经更动,现辖宜山、钱库、金乡、龙港、灵溪、藻溪、桥墩、矾山、赤溪、马站十个区和灵溪、矾山、龙港、金乡四个直属镇,下有六十八个乡(镇)和三个办事处。
三年游击战争期间,浙南地区为南方八省十四个根据地之一,而苍南是浙南地区的主要革命根据地。全县已批准的老区乡有47个(大部是二战时期),占总乡(镇)数的65.3%。革命老根据地面积有1041平方公里,占总面积的82.6%。革命老根据地的人口有549463人,占总人口的54.4%①。1988年5月,省府批准为老革命根据地县。
苍南有山区有平原。除龙港区纯系平原外,其余的区、镇都是山区和半山区,山区面积占总面积的63.45%。由于地处浙闽交界,连峰叠嶂,回旋余地宽阔,宜于地下党活动和开展游击战争。山区人民生活贫困,富有革命性,为了革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为三年游击战争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平原地区人口稠密,人多地少,深受反动统治的压榨,生活困苦,而且地处东海之滨,交通较便利,易受温州、上海等地的革命影响,早在“五四”运动和大革命时期,就开始了革命活动。一九一九年十月,金乡学校师生响应“五四”运动,进行了反帝爱国宣传和示威游行,并组织搜查、烧毁日货。一九二○年一月,在温十中、温十师和瑞安中学读书的金乡学生陈式纯、苏中常等,在金乡发起组织反日救国会,组织宣传队下乡宣传,进行反帝反封建活动。一九二二年三月,江南白沙爆发了盐民暴动,进行反压迫反剥削斗争。一九二五年“五卅”惨案后的六月间,宜山林珍等人在钱库成立江南救国会,并组织纠察队,在巴曹等地的港口、埠头查封日货。
一九二六年秋,在毛泽东亲自主持的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第六期卒业的王国祯、张培农等(均系苍南马站人)以中央农运特派员的身份回浙南(王国祯在永嘉,张培农回平阳),在隶属中共上海区委领导的温州独立支部的领导下,于一九二七年春开展了以江南为中心的平阳农民运动,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减租减息、反对土豪劣绅和粮食平籴等斗争。同时在宜山组织手工业工会联合会,矾山明矾厂矿也组织了工会,进行反压迫反剥削斗争,为以后武装暴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苍南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大体经过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1928年~1934年)是中共浙江省委、永嘉中心县委、浙南特委先后领导的中共平阳县委在苍南的革命斗争。这个阶段主要是开展以江南为中心的农民武装暴动,曾攻打平阳县城,准备夺取政权后即建立苏维埃。因攻城失利,以白沙、风江等地为中心的活动地区和党的基层组织遭到摧残和破坏。至一九三一年王国祯被捕牺牲,永嘉中心县委解体,革命处于低潮。一九三三年,江南、南港等地又掀起声势浩大的农会斗争。这些革命活动,为以后开展游击战争,建立革命根据地打下基础。第二个阶段(1934年~1935年)是中共福鼎县委领导的中共平阳支部、平阳中心区委和中共闽东特委领导的中共鼎平县委在苍南的革命斗争。斗争的方式从平原转入山区,由攻打城市转入游击战争,开始在山区建立革命根据地。在游击战争中发展了党的组织和武装组织,形成大片的革命根据地。基本地区和游击区,其范围约今的桥墩、矾山、马站、赤溪、藻溪、灵溪、金乡、钱库、宜山九个区的32个乡(镇)。因毗邻闽东苏区,还出现了少数苏维埃政权。第三个阶段(1936年~1937年)是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中共浙南特委领导的中共鼎平中心县委、中共平阳县委(书记周建生)、中共瑞平泰中心县委和中共平阳(瑞平)县委在苍南的革命斗争。这一阶段是浙南三年游击战争的主要组成部分,在苍南的革命根据地和游击区,除巩固原有的地区外,又发展了今桥墩、灵溪、藻溪、钱库四区的12个乡镇,和福鼎、泰顺的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革命根据地里的党、政、军、群组织全面蓬勃发展,是苍南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和发展的鼎盛时期。

农民武装暴动与农会斗争

毛泽东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文中指出:“中国红色政权首先发生和能够长期地存在的地方,不是那种并未经过民主革命影响的地方,例如四川、贵州、云南及北方等省,而是在一九二六和一九二七两年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过程中工农兵士群众曾经大大地起来过的地方,例如湖南、广东、湖北、江西等省,这些省份的许多地方,曾经有过很广大的工会和农民协会的组织,有过工农阶级对地主豪绅阶级和资产阶级的许多经济的政治的斗争。”②如上所述,苍南不少地区,早在大革命时期就受到民主革命影响,纷纷组织农会、工会、开展革命斗争。一九二七年以后,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更掀起激烈的农民武装暴动和农会斗争,为开展游击战争,建立革命根据地铺设了道路。
一、农民武装攻打县城。
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温州、平阳也发生了“四一五”、“四一六”事件,改组国民党县党部,解散县农民协会,搜捕、屠杀共产党人。我党被迫转入地下活动,平阳的政权落在国民党右派林骅的手里。六月间,张培农(即张植)叶廷鹏(平阳万全人)、林珍(苍南宜山四岱人)、游馥(平阳城关人)、吴信直(苍南龙港海城人)等准备组织农民武装夜袭平阳城,但没有成功。一九二七年“八一”南昌起义,八月七日,党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确定进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一九二八年一月,中共浙江省委派郑馨来温州整顿党组织和贯彻“八七”会议精神,在瑞安召开永嘉、瑞安、平阳三县骨干会议,成立三县县委,指定游侠为中共平阳县委书记。同年三月,中共浙江省委又派林平海、王屏周来温州,加强武装暴动准备工作。这时,成立了宜山四岱支部,林珍任书记,党员包括云头垟、双峰、大渔(今属金乡区)、张家山(今属灵溪区)、林家塔(今属钱库区)等地共十六人。六月十九日,永嘉、瑞安、平阳三县联席会议在鲸头山庵基堂(今宜山区云岩乡)召开,参加这次会议的有王屏周、林平海和永、瑞、平三县的主要干部。会议主要内容是组织农民武装,定期举行大暴动,攻打县城夺取政权。会后,平阳成立暴动领导小组,决定林珍、吴信直等在江南等地,分头发动群众,组织农民武装,于六月二十七日凌晨攻打县城。准备事成后,召开庆祝大会,建立苏维埃政权。不料事先被国民党的密探发觉,县长陈哲亲自指挥,调集武装严加防守③,以致攻城失利。六月三十日夜十二时,吴信直等组织七十多人,进入金乡警察分所干净利落地缴了敌人的武器,计毛瑟枪九支,刺刀五把,指挥刀一把,铜号一对④。十月,宜山缪家桥支部成立(书记吴价直),党员后来发展到方良、章良、芦蒲、巴曹等地,连同朱家斗小组、炎亭岭脚小组共四十人。革命火焰越烧越旺。一九二九年四月,中共永嘉中心县委派陈文为中共平阳县委书记。这时,平阳全县(包括苍南)有支部37个,党员143人。拟将全县划分10个区域成立区委会(万全1个,江南3个,南港1个,蒲门1个,北港2个……)⑤。
二、农民赤卫队配合红十三军攻打县城。
一九三○年一月,党中央派金贯真来浙南巡视,筹建浙南特委和红军武装。在瑞安肇平垟召开永嘉中心共委第三次扩大会议,对武装问题作出决议案:“在永嘉西楠溪、平阳江南一带组织红军,实现游击战争,由王国侦、李振声、施德彭(宙高升)三人负责这项工作”⑥。会上宣布吴信直为中共平阳具委负责人。二月,金贯真到平阳,整顿了党组织,改组了平阳县委。这时,平阳全县(包括苍南)有支部37个,党员发展到230多人⑦。二月十三日,林珍不幸被捕。四岱支部成员林瑞龙,带领二十多人进入玉苍山活动。至七月,队伍发展到400余人,曾袭击桥墩公安分局,击毙分局书记(文书)一人,缴获所有物资和一些枪支弹药⑧。二月底,胡公冕和王国祯在永嘉成立浙南红军游击队总部。三月二十六日,王国祯、雷高升带了红军游击队二十一人来到江南白沙,在中共平阳县委的帮助下,缴了欧盐公所缉私营的十六支步枪⑨。四月八日夜,吴信直、叶廷鹏等带领一支农盐民赤卫队,袭击了白沙一带十七个盐堆(盐仓),缴获了三十多支长长枪和部分弹药⑩。五月九日,以浙南红军游击队为基础,在永嘉西楠溪成立红十三军。五月二十三日晚,红十三军第一团雷高升部连同瑞安北区、南区的赤卫队1000多人,在胡公冕军长率领下,进入平阳县境。江南、南港、矾山和平阳万全等地的农民赤卫队400多人,在吴信直、叶廷鹏带领下,配合红十三军作战。二十四日晨,红军和赤卫队从西门冲进平阳城,一支直取国民党县政府,缴了县政府大印,并打开监狱释放40多名被捕群众11。另一支红军去攻打北门城陛庙的驻军。因响导领错路,给敌人有了喘息的机会。再加坡南的敌人巡缉队增援,重新占领城墙,以猛烈的火力疯狂反扑。红军和赤卫队浴血奋战到下午三时许,为了保存实力,撒出战斗。这次战斗虽然失利,但给了反动派有力的打击,为革命带来深远的影响。
红军攻城失利后,昊信直、张培农、叶廷鹏、陈琢如等人组织一支70余人的游击队,进入苍南的玉苍山和杨子山一带活动。六月,王国祯出席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会议回来,召开中共浙南第一次代表会议,成立中共浙南特委,王国祯任书记。平阳党代表吴信直出席会议后,不幸在永嘉梧埏被捕(一九三一年四月在杭州陆军监狱牺牲)。同年八月,王国祯参加在上海召开的苏浙皖三省联席会议回来,浙南特委改为浙南总行动委员会。总行委派陈宗熙为中共平阳县委(后为行委)书记12。九月,国民党调集一三五旅和浙保三、四、五、七团,加上温、台、处地方反动武装约万余人,对红军和赤卫队进行“清剿”。陈琢如和林瑞龙所带的游击队,在玉苍山一带被敌人“追剿”,处境十分险恶,几次战斗又均失利,只得分散活动。林瑞龙南下福建晋江石狮,后被捕牺牲。庄其鸽带一队坚持斗争,在福鼎熊岭被敌人包围,庄其鸽突围牺牲,队伍消散。陈琢如的游击队转到矾山杨子山一带活动,时逢严重灾荒,生活遇到很大困难。至冬天,队伍从杨子山经马站云亭一带绕到南坪,决定化整为零进行活动,陈琢如回瑞安驮山后被叛徒谋害牺牲。这两支游击队终于失败。同年十一月八日,改组后的浙南特委代理书记石瑞芳,决定调朱绍王到平阳负责县委工作。十二月五日,浙南特委遭破环,石瑞芳被捕。王国祯又组织了永嘉临时中心县委,主持工作。一九三一年四月,张培农被悬尝缉拿南下福建。五月至七月,王国桢到上海向党自央汇报工作后回来,组织永嘉中心县委(书记朱绍玉)13。这时平阳党的基层组织,除鳌江一个小贩支部外,只剩下矶山一个支部5入,周围农村3个支部共17人14。九月,朱绍三、王国祯被捕,二人于十二月十一日在温州松台山就义。平阳原来的党组织因失去领导亦停止活动。至此,平阳党的主要领导人,除出走外大都牺牲了,只有“温独支”的老党员叶廷鹏仍在坚持革命斗争。
三、再次掀起农会斗争
一九三三年秋,农民武装暴动失败后隐蔽下来的骨干,团结社会上进步人士,在闽东革命风暴的影响下,乘国民党颁发农会条例,组织黄色农会之机,组织农会开展斗争。江南一区就有农会三十多个,加上南港共有农会四十个以上。农会成立后,声势浩大,进行“二五”减租、抽扎金、分土劣地富财粮埠斗争。宜山都口和金乡等地的农会还斗了国民党乡长和劣坤。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三月十七日的蒋介石南昌行营密令引了巴曹乡长的呈文说:“……民国十六年间,农首张植、方浙英、林珍、雷高升、陈大同、林岩木、吴传稿等,啸聚成众,焚毁盐堆,杀害盐兵,围攻县署……前秋农会复立,张植之余孽麇集江南,故一区之中,农会竟达三四十以上,令人骇闻……”又温州警备司令姚琮原呈中说:“各农会之不谋生产专事鼓吹阶级斗争亦属实情。……江南农会卅余,每会会员多者达千三百余人,小亦数百,经县府令饬停止者亦复肆无忌惮,门悬大旗,声势煊赫……温州毗连闽境,地近匪区,自有特殊情形……若不先事廓清乱源,将来滋蔓难图。”蒋介石密令浙江省政府迅将该县各农会勒令解散,凡属藉农会作恶之人,一律指名拿办。至一九三四年春末,农会被镇压和强行解散而停止活动。

革命根据地的开辟与形成

一、叶廷鹅等坚持活动,重新开辟新区
一九三○年五月,配合红十三军攻城失利后,叶廷鹏联系了陈阜、吴毓、黄先河(何畏)等革命青年,在山区、半山区坚持了革命活动。
一九三四年春,叶廷鹏等在宜山、钱库等地活动,成立了宜山的云头垟支部(杯志松任书记),又在钱库成立半港支部(林爱弟任书记)15。五月,叶廷鹏在平阳支部(属中共福鼎县委)林辉山的协作下,在钱库的神宫桥山成立神山支部(书记杨仁国),并成立了一支七十多人的肃反队。肃反队收集了过去农民武装暴动隐藏下来的枪支,袭击了藻溪敌人据点,火烧敌自卫队住房。一九三五年二月,神山肃反队在林辉山的协作下,又袭击了设在赤溪龙沙石塘的龙沙、赤溪、大渔、大岙、石砰五乡渔民办事处,火烧和台宫。鱼肉渔民的办事处主任虞新存逃跑,办事处从此瘫痪。一九三五年九月,叶廷鹏等人在宜山云头垟成立一支16人的冲锋队(队长陈急冲)。这支冲锋队在沪山等地进行武装斗争。一九三六年间,叶廷鹏等人在北港成立浙南临时革命委员会,建立了中共平阳县委。派林爱弟为江南区委书记,以钱库为中心开展活动。
二、闽东党组织开辟了一片根据地
一九三三年间,陈昌会(马站蒲城人)、林辉山(矾山半垟人)、郑积云(泰顺人)、李世伍(马站李家井人)等人,在矾山、马站一带开展革命活动。十一月底,李世伍去闽东参加红军,在攻打前岐民团后回蒲门,打入蒲门民团当教练,准备发动民团兵变,后因有人告密被捕牺牲。陈昌会、林辉山、郑积云三人坚持活动,和福鼎党组织有了联系。一九三四年四月,陈昌会、林辉山、郑积云三人接到中共福鼎县委通知,参加了县委在店下日岙村举行的入党仪式,接着成立了中共平阳支部(书记陈昌会,组织委员林辉山,肃反委员郑积云)16,开始在马站、矾山和江南的一些山区开辟根据地。鉴于敌人对闽东革命的镇压,中共平阳支部在赤溪官岙地方积极筹备游击武装,配合了神山肃反队袭击石塘五乡渔民办事处。一九三五年三月,中共福鼎县委决定把中共平阳支部改为中共平阳中心区委(陈昌会任书记,林辉山任组织委员,郑积云任宣传委员)。中心区委在矾山垟头岗召开了第一次会议,会议决定:一、一定要千方百计搞到枪支,扩大革命武装;二、积极发动群众组织群众,进行革命斗争,建立几支土枪土炮装备的农民赤卫队,准备秋收暴动;三、做好各种准备,建立一支肃反队,攻打马站沿浦盐关,四、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积极地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17。接着,中心区委以矾山的高垟山为中心,在周围的昌禅、挺南、藻溪、华阳、凤阳、岱岭等地组织抗租团和赤卫队,进行抗租、抗债、抗粮、抗捐、抗税的“五抗”斗争和武装斗争。如蒲门岱岭的福掌村成立了抗租团和赤卫队,进行革命斗争。蒲门防务会头子林友森部下的义勇队队长范良甫,带领义勇队数十人进扰,福掌村赤卫队长雷子奎带领赤卫队进行伏击,打死敌人二人,伤几人,其余则四处奔逃。同时,中心区委去大渔、石砰等地动员渔民支援枪支,又去地主家收缴武器,成立一支三十多人的区肃反队(队长郑积云)。这支肃反队在肃反活动中,打死了大华阳的反动豪绅蓝亭玉、二次去盐浦攻打盐关,镇压了凤阳的反动乡长,给革命带来很大的影响。因此,中心区委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和福鼎的上东区、下东区连成一片18。
一九三五年六月、中共闽东特委(书记叶飞),决定在福鼎和平阳(今苍南)两县接壤的一带地区,成立中共鼎平县委(郭定玉任书记)。下辖上东区(书记周建生,区域是福鼎的沙埕至前岐的大部地区和今苍南的马站云亭乡和矾山南堡乡的部分地区)、下东区(负责人王宏文,区域是福鼎的前岐至松阳的大部地区和今苍南的五岱山等地区)和平阳中心区(书记陈昌会,区域是今苍南的马站、矾山、赤溪、藻溪四个区的大部地区和金乡、钱库、宜山、灵溪、桥墩五个区的部分地区)。县委成立后,以下东区的隶反队为基础,组建了鼎平独立四团。平阳中心区的肃反队也扩大为游击队19。这支游击队在矾山昌禅大心垟地方山林辉山指挥,诱敌深入,把藻溪敌自卫队打得落花流水。大心垟诱敌战后,敌人集中兵力向我根据地反扑,仅昌禅的高垟山、根竹坑几个钊,就被烧了房子70多间,牺牲干部30多人20。革命群众舍弃了一切。掩护了革命同志,如藻溪小心垟一个叫张芙蓉的妇女,带着婴儿上山送饭给同志们吃,因怕婴儿啼哭暴露目标,便紧紧捂住婴儿的嘴,不料却把婴儿闷死了。一九三五年八月,中共鼎平县委改为中共鼎平中心县委(谢作霖任书记)。十一月,闽东特委委员阮英平、郑宗毓带领闽东红五团(后称鼎平独立团)到鼎平的周佳山、五岱山一带活动,在蒲门雾城塔石村缴获反动地主的长枪八支。接着,进入鼎平泰边区,地方干部郑丹甫、陈辉等随军进入,开辟了一块根据地,成立鼎泰区委(书记郑月甫,归鼎平中心县委管辖)21。与此同时,鼎平中心县委书记谢作霖调任,黄固生接任书记,活动中心移至桥亭和五岱山一带。这时,中心县委划出平阳中心区的华阳、昌禅(今属矾山区)、挺南、藻溪(今属藻溪区)和钱库、灵溪的部分地区为藻溪区,成立藻溪区委(书记林辉山,后卢兴曹)。
随着革命武装队伍的建立、扩大和武装斗争的广泛开展,革命根据地和游击区也不断扩大,党的组织也进一步发展。中共鼎平中心县委的根据地和游击区,除在原属福鼎的地区外,在今苍南境内巳有马站区的下关、岱岭、城门、魁里、云亭、沿浦、汀海、南坪、渔寮,矾山区的埔坪、南宋、华阳、昌禅、南堡、矾山,赤溪区的中墩、半垟、龙沙、凤阳、信智,桥墩区的水头、观美、五凤、桥墩、黄坛,藻溪区的挺南、藻溪、繁枝,灵溪区的大观,金乡区的大渔,宜山区的云岩,钱库区的望里等乡(镇)。全县巳发展党员近千名,其中原平阳中心区建立了30多个党支部或党小组,党员四百多人22。根据地里大都组织抗租团或抗租小组,进行五抗斗争。同时,在上东区苏维埃领导下,在今苍南境内出现了倪家山、四大王、甘茶三个村联村苏维埃和界牌苏维埃。政权建立后,把逃亡地主的土地,分给雇贫农耕种。

革命根据地的发展、壮大与反“围剿”斗争

一、挺进师和临时省委进行根据地建设
一九三五年秋,由粟裕师长和刘英政委率领的红军挺进师抵达闽浙边,和闽东特委会合,成立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刘英任书记,粟裕任组织部长,叶飞任宣传部长兼少共临时省委书记)。并相应成立闽浙边临时省军区(粟裕任司令员,刘英兼政委)23。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成立后,根据浙南地区自一九二四年起就有党的活动,一九二八年以后,党在这里领导过武装暴动,红十三军的旗帜曾插到瓯江两岸的许多乡镇,在群众中留有很深的影响。此时,在平阳(今苍南)、福鼎之间,已有闽东党的组织,可以互为依靠。即把工作重点放在开辟浙南地区的根据地。于是,红军挺进师攻下了瑞安珊溪,立足于瑞平泰之间24。接着,主动出击,攻克了瑞平泰外围敌人的许多集镇据点,随后,确定由刘英带领少数短枪班和临时省委机关,在瑞平泰地区(今福鼎、苍南、泰顺之间)开展游击根据地的建设工作,而粟裕率领武装部队在闽浙边进进出出,以此吸引和打击敌人,掩护临时省委工作25。十二月,在鼎平泰之间成立瑞平泰县委(书记周建生),下辖鼎泰区和泰平区。
一九三六年一月五日,红军挺进师特务队化装进入营溪据点,镇压了反动乡长。二月初,山粟裕带领的部分挺进师队伍,自北港南补灵溪,吓跑了灵溪驻敌自卫队,攻占观美敌据点,直取桥墩镇,然后在鼎平一带和刘英带领的短枪班和临时省委会合26。二月八日,挺进师在鼎泰区的国岭冥斋岩消灭闽保一个连后,和鼎泰区委书记郑丹甫会合,然后又在鼎平的桥亭、五岱一带和鼎平中心县委会合。三月,山共浙南特委成立,临时省委决定把原属闽尔特委领导的鼎平、福鼎两个县委和成立不久的瑞平泰县委划归浙南特委领导。同时,临时省委召开了鼎平、福鼎二县干部会议,向干部讲解革命形势、任务和党的政策,并着重讲解了镇反的意义和政策,整顿了鼎平县委的组织,使鼎平肃反违背政策的现象得到了及时的纠正。自此,闽浙边临时省委的驻地即在福鼎、平阳(今苍南)、泰顺之间,并确定鼎泰区为临时省委直属区27。因浙南地处沿海,交通比较方便,来往温州、福州和上海的人比较多,挺进师和临时省委利用这些条件,搞来一些进步的报刊和杂志,藉以知道国内形势和一些重要消息,编写了各种宣传材件,向部队、地方干部和广大群众进行宣传,把土地革命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结合起来。一方面继续号召和组织群众起来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另一方面又改变了一些过时的政策和口号,如对国民党乡镇保长由镇压改变为争取,对地方上的士绅和中等商人的进步分子表示欢迎,中立的允许其来去自由,继续营业不受侵犯,对白军由“欢迎白军士兵杀死官长拖枪当红军”改为“欢迎白军官兵枪口对外,同红军共同抗日,”把“穷人不打穷人”改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从而团结了更多人,壮大了自己的力量28。四月,由于驻闽东敌第九师“进剿”,鼎平县委书记黄固生在五岱山被捕(后叛变),五岱山一带虽然受到一些摧残,但有挺进师和临时省委在,革命的火焰还是不断燃烧。四月底,刘英带领的临时省委机关和警卫班二十多人,在鼎泰区的王家山打了胜仗后来到五岱山一带,开展根据地建设工作。在这一段时间里,刘、粟领导的挺进师,在鼎平泰边区接连取得战斗的胜利,敌人不敢轻易出来骚扰了。群众原先只看到敌人到处抓人、杀人、抢劫,现在看见了红军每仗都是缴枪抓俘虏,受到很大鼓舞,不但主动来接近红军,而且积极地来参加革命活动了29。从此,苍南和边区的革命根据地得到发展和仕大。
(一)党的组织和活动地区
一九三六年六月间,随着“两广事变”的爆发,蒋介石不得不把罗卓英部和原在闽东与我军作战的敌第九师调往湖南及闽粤边,驻守闽浙边的兵力薄弱,这给临时省委和挺进师一个极有利的时机,在这样的形势下,党的组织迅逮扩大,临时省委决定把瑞平泰县委和鼎平县委改为中心县委,又把原平阳中心区委扩大为平阳县委。并在鼎泰区排头村召开会议,调整了各县干部,龙跃任鼎平中心县委书记,郑丹甫任瑞平泰中心县委书记,周建生任平阳县委书记30。瑞平泰中心县委仍辖鼎泰区委(书记陈文凯)和泰平区委(书记陈鸣皋),在蔡垟山、矴步高山、石岘、黄舍、鹿境、直坑等地建立了根据地以及腾垟的一些游击区。鼎平中心县委下辖上东(书记陈六孧)、下东(书记林勤盒)、前矶(书记陈庆良)、五岱(书记郭道款)四个区委,并指导福鼎、平阳二个县委。八月,改为鼎平县委(书记江如枝),在云亭,矾山、埔坪、华阳、五凤、马加等地建立了根据地,平阳县委(书记周建生)下辖蒲矾(书记雷汉答)、南港(书记杨玉生,后李大銮)、江南(书记宋玉通,后金进升)、北港(书记陈友端,又名老三)四个区委,在马站、赤溪、矾山、藻溪、观美、水头、灵溪、浦亭、风池、沪山以及括山、大渔等地建立根据地或游击区。此外,还有叶廷鹏为书记的浙南临时革命委员会领导的平阳县委(书记郑海啸)所属的江南区委,在钱库望里一带开展活动。
(二)武装组织和武装活动
在苍南境内或边区的武装组织,除红军挺进师主力外,县一级的武装组织有:
鼎平独立团。原为闽东红五团,一九三五年十一月进入鼎平后称为鼎平独立团,团长陈义戍,政委罗烈生(原名罗纯绸,苍南渎浦张家山人),后陈先海。下编三个支队,第一支队队长陈阿真,第二支队队长陈诗读,后王丹成。第三支队队长刘阿藏,后为卢兴曹,副队长林金兰,政治指导员林辉山。全团共有300多人,曾攻打过藻溪、赤溪、矾山等地敌人的据点和宜山大王殿保卫团筹备处。一九三六年八月,团长陈义戍以“AB团”错杀,部队归挺进师指挥。
鼎平独立四团。一九三五年六月成立,团长甘世杰,政委廖照质(又名思铭),下辖三个分队,第一分队长李孔缴,第二分队长李孔曾,第三分队长徐延守,共100多人,曾打过蒲门城,并在鼎平游击队配合下,在华阳大岗山等地牵制、打击从桥墩、南宋、矾山来的敌人。一九三五年冬,在五岱八亩后的遭遇战中,政委廖照质中弹牺牲。一九三六年八月,配合挺进师在李家山战斗,团长负伤后,部队归挺进师指挥。
鼎平游击队。原为藻溪区肃反队,一九三六年六月,扩编为鼎平游击队。队长兼指导员潘世雅,副队长李先士。下辖三个班,一班长杨文拱,二班长庄友日,三班长吴明评,共战士70多人。这支游击队曾在华阳、犁尾模与驻南宋的浙保一个连对垒,用土枪土炮牵制敌人,还配合鼎平独立四团在华阳大岗山等地牵制、打击敌人。又在华阳楼下伏击南宋来的敌人,歼敌6人,缴获手枪1把,步枪6支,子弹几百发。
平阳独立团。一九三六年六月平阳县委成立后组建。负责人操金泉,政治教导员钟刚城。下属只一个连,连长陈继株,教练兼副连长陈启凤,政治指导员黄正位,后雷汉里。全连四个班,一班长张步荣,二班长阿海,三班长蔡祖艺,四班长周乃志,共战士80多人。曾配合挺进师在李家山、峰文等地的战斗,在四抗斗争中,保护革命成果起了很大的作用。
瑞平泰游击队。瑞平泰县委成立后组建,三十人至六十人,队长温德奎,指导员王志芳。
除县级武装外,各区都有肃反队组织,如鼎平五岱区的肃反队,共有60多人,队一长苏希营。一九三六年秋,福鼎敌军由叛徒陈廷滔带路,窜来五岱山抢粮抓人,县委书记江如枝即令肃反队在大丘头进行伏击,打得敌人四散逃奔。
(三)政权组织和土地革命
一九三六年六月,闽浙边临时省委在排头召开会议,决定成立浙南人民革命委员会(苏维埃),主席由瑞平泰中心县委书记郑丹甫兼任,陈辉、蔡爱凤为委员31。接着,鼎平县和瑞平泰县人民革命委员会相继成立,李少山任鼎平县主席,下属四个区均成立人民革命委员会,上东区主席(待查),下东区主席梅春腾,五岱区主席李孔曾,前矾区主席曾长弓。李正玉任瑞平泰县主席,下属二个区亦成立人民革命委员会。鼎泰区主席(待查),泰平区主席李正玉兼。八月,平阳县人民革命委员会成立,宋玉通任主席,下属四个区人民革命委员会,蒲矾区主席(待查),南港区主席王友锻,江南区主席杨仁藏,北港区主席赵友磨。鼎平、平阳、瑞平泰三县在今苍南境内的根据地,成立的村民委员会,有埔坪乡的岗头曾、拱桥内、三百丘、温州窟、枫树坪、龟岭联村村民委员会,华阳乡的楼下、牛角湾、十字路、碗窑尾、顶垟、犁橰、碗土尾等村村民委员会,五凤乡的黎阳、水沟、南山头、加隆、八亩后、凤村村民委员会,观美乡的马加垟村村民委员会,龙沙乡的下宅村村民委员会等。龙沙下宅村成立村委会时,还编了民歌,男女老少一齐唱:“打破旧世界,建立苏维埃,苏维埃真历害,示威全世界,白军兄弟们,快快拖枪来……。”闽浙边临时省委区别不同情况,在党和群众工作基础较好的福鼎、鼎平、瑞平泰、桐霞四县搞土地分配(包括分青苗),而其他县区则开展抗租、抗债、抗捐、抗税的“四抗”斗争32。八月中旬,闽浙边临时省委在鼎平的李家山(今属福鼎)召开第十次扩大会议后,翻印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于一九三三年七月十五日颁布的《贫农团组织与工作大纲》。分发给各级领导进行宣传。九月,浙南人民革命委员会根据临时省委的指示情神,在鼎泰区的东云地方,举办了一期二十多人的土地革命训练班,贯彻了分土地分青苗的六条政策。即一、没收地主全部土地和富农多余的土地,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雇农和贫农耕种;二、中农的土地原则上不动,但也可在自愿基础上进行个别调整;三、手工业工人,小学教师兼做小买卖的半工半农和半商半农家庭,根据其收入多少,由群众公议,适当分配其土地;四、地主分配给一部分坏地;五、地主自耕地和富农多余的土地上的青苗,分配给雇农、贫农收割;六、佃户耕种土地上的青苗,一般归佃农自己所有,按平均分配数,过多部分的青苗,分配给别的群众收割时,即应付给其原来所花的劳力和肥料的代价,以作适当的补尝33。接着,鼎平县在党和人民革命委员会的领导下,进行培训骨干,决定先分青苗后分土地。根据六条政策,凡地主的青苗均没收,分给无地少地的贫苦农民。一般地主没收其粮食,不得没收其财产,反动地主的粮食、财产一律没收。没收来的粮食抽20%作军用粮食,80%按人口平均分配。分青苗时,首先进行调查研究,宣传动员和青苗估产工作,然后进行应分的青苗户登记,计算粮食,按分配多少粮食,划多少青苗地给青苗户自行收割。有些佃户除分给青苗外,如有多余的青苗田,应算给劳力和肥料等的成本。在分青苗的斗争中,烧毁地主的田契,收缴地主的武器来武装农民34。鼎平县在今苍南境内的五凤、华阳、埔坪等乡以及矾山的部分地区进行了分青苗斗争。平阳县在今苍南境内则进行四抗斗争。
(四)、发动群众和群众组织
革命根据地经过武装斗争、土地革命和四抗斗争,充分发动了群众,其具体表现:一、地方武装有了很大的发展,原来的游击队和肃反队扩大了,少的几十人,多的有几百人,在浙南军分区的指挥下,随时可以配合挺进师作战,而且军民都配合得很好。如一九三六年八月十七日,驻矾山的浙保十二大队一个中队向临时省委驻地李家山进攻,被红军挺进师和地方武装全部消灭,共缴获长短枪103支,俘敌105人。在围歼敌人时,出现妇女智捉敌中队长和儿童缴枪的动人事迹。战斗结束后,在犁尾橰召开祝捷大会。刘英在会上作了激动人心的演讲,并在会上遣散了俘虏,群众欢声雷动35。二、工农群众革命热情高涨。贫农团、少年团、手工业工会、雇农工会、妇女会等群众组织,纷纷建立并迅速扩大。青年踊跃参军,儿童、妇女日夜站岗放哨,监视敌人。革命根据地真象老苏区一样,红军到哪里,哪里的群众就象迎接亲人一样,帮助红军买米买菜,送草送柴。红军打仗时,家家户户烧菜送饭上前线。没有医院,红军的伤病员,无论是吃住治疗,都是依靠群众解决36。五岱山有七个妇女名字都叫“英”,因工作热情积极,人们就叫她们为“七英会”;龙沙半垟有十个妇女,革命热情、工作出色,人们称赞她们为“十支花”。她们发动妇女,负贵护理伤病员、送信、贴标语等工作,十分活跃。营溪石岘村妇女刘芬,把红军伤病员接到家里,当形势紧张时,便把伤病员藏在后面山石洞里,不但天天送药送饭,还随时把伤病员的粪便和粪纸处理干净,不留一点痕迹。后来人们称这个石洞为红军洞。
二、“围剿”和反“围剿”斗争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蒋介石从湖南调来刘建绪的第四路军和福建五十六师,八十师以及地方保安团,共有八、九万兵力,设立闽浙皖赣四省边区绥靖公署(刘建绪为主任),对革根据地进行第二次大“围剿”。十二月,发生“西安事变”,刘建绪作好兵力部署后,按兵不动,观望时局的变化。十二月底,蒋介石从西安回南京,密令“北和南剿”,敌人开始向根据地大举进攻,时间长达八个月。
这次“围剿”,无论是兵力和规模,都比上一次“围剿”更大,并且以浙南和浙闽边地区作为进攻的重点。他们到处建筑碉堡,驻扎重兵,并强迫各地群众建立反共义勇队和反共联甲队,组织清乡、搜山,实行移民并村,颁布“窝匪”、“藏匪”、“资匪”、“助匪”、“知匪不报”、“给匪送信、带路”、“参加匪军、匪党”、“家中有人来往不报”等十条杀无赦的禁令,来恐吓镇压群众,梦想用大部队把红军驱赶到飞云江以南,沙埕港以北的沿海地区全部歼灭;并用“清乡”等手段企图把共产党和革命群众组织彻底消灭37。
“围剿和反围剿”开始,各县的革命武装袭击了各地的联甲兵,狠刹敌人的嚣张气焰。根据地的群众夜间去破坏敌人的电话线。敌人强迫筑碉堡时便磨洋工,或白天筑夜间拆。粮食和物资坚壁清野,使敌人没吃没喝蹲不住38。十二月至一月间,谢文清带领武装100多人,攻打矴步碉堡,消灭据点里的敌人。刘英亲自率领挺进师200多人,在泰顺月湖打了一仗后,又到南宋攻打南宋碉堡。然后到沿海一带,攻打了赤溪、龙沙、中墩的敌人据点,曾攻进中墩碉堡,俘敌数人,缴枪十余支。再绕到神宫桥山,拔除敌人据点,火烧碉堡39。
一九三七年二月十五日,红军挺进师和地方武装约一千多人,由粟裕带领,在峰文进行军事训练。浙保二、三团和福建八十师一个团约三千多人向峰文进犯。这两股敌人前后夹攻我军,战斗了一天,我军乘机撤出阵地,甩掉敌人。峰文大战后,粟裕带领一部分红军主力进入浙西南,刘英带领临时省委机关和警卫班以及教导团去浙东南,留一部分武装归浙南特委掌握,在浙南坚持斗争40。
在峰文大战的前一天,叶廷鹏领导的浙南红军游击队,由陈铁军带队,乘虚袭击了宜山八岱宫保卫队,缴枪四十多支。
一九三七年二月十九日,刘英带领的临时省委干部和部分部队,从鼎平突围,经一昼夜的急行军,到了玉苍山又受到敌人围攻。在突围战斗中,原浙南军分区司令员、新编红十九师师长罗连生负伤被俘(后叛变)。由于罗连生被俘,我军不得不改变原来计划的北上路线,先突围到凤岭,又折回观美上了高垟山,在矾山、赤溪、南宋、熊岭、桥墩等敌人据点中间穿插行进。我军每到一个地方,群众都是热情送饭送菜,站岗放哨,封锁消息。最后越过了敌人的封锁线——分水关,到了泰顺董家坪41。
一九三七年二月下旬,临时省委在泰顺天门下后门山牛童往召开会议,决定化整为零打游击。地方干部分散活动,并采取“白皮红心”的策略,派一些干部或可靠的革命群众去当保甲长和村丁,以便传递消息和掩护干部,坚持斗争42。这种办法效果很好,如红军干部程美兴,在一次战斗中负伤,转移到矾山,住在“白皮红心”的保长卢兴允家里养伤,直至养好伤归队。后来在对敌斗争中,又创造了许多的有效办法,当敌人强迫群众建立反共义勇队和联甲队等组织时,就组织没有暴露身份的共产党员和基本群众打进去,使其变为“白皮红心”的组织,明里替敌人站岗放哨,暗里却替红军监视敌人,传递消息、在敌人大规模搜山、清乡时,就索性住进地主和保甲长的家里,向其陈明利害,取得掩护。如三月十九日,龙跃带领浙南特委、平阳县委干部和一个武装排,在蒲门一带活动,正好碰到敌人大规模的搜山,一时难以脱险。便驻进一保长家里终于脱险。有时我方由山区突然转移到平原,利用社会关系,钻到敌人的心脏地区去活动43。
牛童往会议后,闽浙边临时省委向北转移,在北港统一领导了浙南临时革命委员会及其红军游击队,把平阳县委改为瑞平县委,归浙南特委领导。浙南特委代理书记龙跃、平阳县委书记周建生和鼎平县委书记江如枝,在蒲门、矾山等地坚持一段时间后,转移到朝阳山一带活动44。瑞平泰中心县委书记郑丹甫和林辉山等在鼎泰区坚持,陈辉等在泰平区坚持。后来这两批干部在郑丹甫领导下,利用敌人对老区紧新区松的特点,进入离桐山只十余里的山门底开辟了新区坚持下来。三月份以后,各级人民革命委员会被迫停止了活动。
鼎平游击队自峰文大战后,只剩十七人,到五岱山、华阳一带坚持。一九三七年七月,在敌军“追剿”下,吴如钳等几个队员被捕牺牲,潘世雅与他的妻子、队员共7人到下关的南关岛隐蔽。八月,被叛徒出卖,潘世雅夫妇被捕押到桥墩,王玉英为了避免敌人迫供,剪掉口舌,潘世雅坚贞不屈,被烧死在桥墩溪滩。
平阳独立团自峰文大战后,活动在矾山一带。三月间,在昌禅后畲地方突遭敌十九师某部一个连的包围而流散,剩下十多人由雷汉里、张步荣带领,坚持在赤溪白湾流岐岙石洞里。四月底,弹尽粮绝,雷汉里被叛徒出卖被捕入狱(国共合作后放回),其余分散隐蔽。
在对敌斗争中,许多干部和革命群众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至于革命群众的财产损失,更无法统计。仅五岱山在敌人的“围剿”中,就牺牲了干部五十多人,革命群众几十人。敌人把我党干部和革命群众逮捕后,用十指埋针、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天门吊、用火烫背等酷刑迫供,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们宁死不屈,壮烈牺牲。如上东区委书记陈六擎,隐蔽在埔坪王门坑地方,被叛徒出卖被捕,在桐山被刑得遍体鳞伤,仍坚贞不屈而牺牲。游击队员陈上市被捕后,敌人玩弄杀鸡儆猴手段,把他关在猪笼里,扛至黎阳地方,被站立两旁的刽子手用刺刀刺来刺去而被活活刺死。仅云亭的界牌、岱岭的福掌和华阳的牛角湾三个村,就被烧民房387间,牲畜和物资被抢去无数。
八个月的反“围剿”斗争,艰苦卓绝,损失严重,但党和红军并没有被消灭,正如毛泽东所说:“南方各省的游击战争怎么样呢?南方的游击战争,虽然受到了某些挫折,但是并没有被消灭,许多部分,正在恢复、生长和发展。”45。“七七”芦沟桥事变,全国爆发了抗日战争。在我党的倡导下,形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现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一九三七年七月至九月,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和省军区派吴毓为首席代表和国民党闽浙皖赣四省边区主任和谈达成协议,结束了三年游击战争。一九三八年春,粟裕带领红军北上抗日,临时省委和浙南特委重新整顿党组织,培养干部,发动群众,又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
苍南革命根据改,在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经过了发展——摧残——发展——再摧残——再发展的曲折历程。
抗日战争时期,中共鼎平县委、平阳县委、福鼎县委和泰顺县委在苍南的组织和活动地区,通过抗日救亡运动和统战工作,迅速发展起来。但是,国民党顽固派又制造反共摩擦,在浙南集中兵力,掀起了两次大“清剿”。党的组织和活动地区又遭到破坏和摧残。我党在反摩擦斗争中,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隐蔽精干的方针政策,避免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直至抗日胜利。
在解放战争中,在中共浙南特委领导下,浙闽边的福鼎、鼎平、泰顺三个县委成立浙南第三县队,平阳县委成立浙南第十区队(后扩编独立大队),开展游击战争。县队和区队在广大民兵的配合下,逐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拔除敌人的据点,使四个县委在苍南的革命根据地蓬勃发展,连成一片。一九四九年五月,终于迎来了苍南全境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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